12月7日,中國開啟沙特之行,4架戰機護航、6架“沙特之鷹”禮賓機伴飛,還有21響禮炮,享受最高禮遇歡迎。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,中阿規模最大、規格最高的外交行動。
當地12月9日下午,習近平主席出席首屆中國-海灣阿拉伯國家合作委員會峰會(中海峰會)發表題為《繼往開來,攜手奮進 共同開創中海關系美好未來》的講話,明確指出——中國將與海合會國家開展油氣貿易人民幣結算。
人民幣石油迎6國加入
習近平主席在講話中首先提出中國將與海合會國家(阿拉伯聯合酋長國、阿曼、巴林、卡塔爾、科威特、沙特阿拉伯6國)在能源領域重點合作,并敲定將在未來3-5年內,與海合會國家共同建立人民幣石油體系。
原講話內容是:
第一,構建能源立體合作新格局。中國將繼續從海合會國家持續大量進口原油,擴大進口液化天然氣,加強油氣上游開發、工程服務、儲運煉化合作。充分利用上海石油天然氣交易中心平臺,開展油氣貿易人民幣結算。
石油人民幣體系呼之欲出,即將在亞洲市場首先落地,替代此前的石油美元協議。即沙特等多個石油國建立以人民幣交易石油的經貿,這也將成為繼1974年沙特與美國簽訂石油美元協議后,全球商品貨幣格局的重大轉變。
此前,沙特按照與美國尼克松政府達成的協議一直以美元進行石油貿易,當時的協議包括美國對沙特作出安全保證。不過近幾十年里,沙特對美國兌現安全承諾的情況越來越不滿意,或許也是基于此,沙特考慮將其向中國出售的部分石油改以人民幣計價。
在中國開啟本輪中東之行前夕,沙特就已宣布將與中國將會簽署價值高達1100億沙特里亞爾(約290億美元)的長期能源合作協議,沙特還稱該協議將采用人民幣結算。接著,沙特與義烏小商品城共同完成首單人民幣跨境支付,為雙方共建人民幣石油埋下伏筆。
能源合作新趨勢
目前,海灣國家石油出口量占世界石油貿易總量的40%以上,其中沙特作為世界第一大原油出口國,每日出口大約620萬桶原油,這些石油銷售以美元結算。
海灣國家的石油資源量世界領先,即便是只將其中一部分原油的計價從美元換成其他貨幣,也將意義深遠。此次中阿間達成采用人民幣結算石油的協議,或將在整個亞洲起到示范作用,美元在國際金融體系中的霸主地位或將被削弱。
而在亞洲的北面,另一能源出口大國俄羅斯已在今年9月與中國石油簽署附加協議,中國采購俄天然氣將改用盧布、人民幣支付。較早前更傳出消息,俄羅斯和中國打算在其他能源供應方面也轉為本幣結算。
除了結算體系發生重要變化,中阿在能源領域的合作正朝多元化演進。目前中國是大部分阿拉伯國家的第一大貿易伙伴,中阿總貿易量已超過3100億美元,其中傳統能源占比較大。2021年中國從阿拉伯國家進口的石油占中國石油進口總量的51.6%,而對于阿拉伯國家而言,中國也是第一大石油市場。
不過,阿拉伯國家正積極擺脫對石油的依賴,沙特、卡塔爾陸續提出“2030愿景”,這和中國發起的“一帶一路”倡議高度契合。發展新能源,加快推進“碳中和”將成為未來中阿間合作的重點。
對此,峰會上發表的《首屆中阿峰會利雅得宣言》提出,通過利用各類能源來源,實施碳中和與構建可持續社會為目標的碳循環經濟方案,促進全球經濟增長。
習主席在中海峰會上也談到:
加強氫能、儲能、風電光伏、智能電網等清潔低碳能源技術合作和新能源設備本地化生產合作。設立中海和平利用核技術論壇,共建中海核安保示范中心,為海合會國家培養300名和平利用核能與核技術人才。
有趣的是,阿拉伯國家對待中國訪問的態度與美國截然不同。與美國中東之行不同,中阿在此次峰會上已取得豐碩成果。
似乎陷入外交尷尬的美國稱“沙特與中國的關系遠不如與美國關系那樣密切和多元”。
沙特媒體部國際媒體事務負責人侯賽因卻回應:“我不認為美國人有權利對我們與中國的峰會評頭論足,在我們之前與美國召開‘9+1’峰會時,中國什么也沒有說,所以美國也沒有必要這么做。我們是主權國家,可以決定我們的雙邊關系發展。中國正如我之前所說,是沙特最大的商業伙伴,沙特對華貿易額達到670億美元,對美國只有270億美元,看到差距了嗎?所以對沙特來說,中國如今對我們來說和美國一樣重要。”
為期三日的兩場峰會(中國-阿拉伯國家峰會,中國-海灣阿拉伯國家合作委員會峰會)多次強調能源合作,并明確在3-5年內共建人民幣石油體系,雖然目前還不清楚,人民幣能具體結算到什么程度,但已扭轉過去“石油美元”,“只接受美元”的格局。從0到1是最難的,現在,我們已經走到了1,撕開了美元霸權體系的一個口子,后面還有很長的路。